抗争第二季4.0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平台。 　　平台不让我成为人类” 　　法国的里昂，24岁的年轻人比勒尔，在优步（Uber）打工了2年以上。 　　每天醒来就工作，骑自行车，一周超过60小时，挣的钱只能勉强达到法国最低工资线。 　　支付了税金和保险，到手的只有300欧元（RMB 2419）左右。法国的人均生活标准支出是440欧元/周。 　　 　　依靠像世界上400万人的啤酒一样卖命工作的骑手，创立仅仅3年后，优步在外吃饭的销售额就达到了3亿欧元（RMB 23亿美元）。 　　对于为自己创造了巨额财富的骑手们，优步的出发并不一定很大方，反而很小气。 　　骑手的电话费由自己负担。自己的运费，朋克修理费，自己负担。连工作服的押金都必须自己支付。 　　 　　打开优步出前的骑手登录页面，出现了很棒的广告语。 　　“老板不在，有弹性地工作，快速赚钱。” 　　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城市的风景。 　　 　　事实上，骑手不接受订单的话就没有任何收入。 　　比勒尔告诉我，订单不是经常有的，常常一个小时不能接受订单。 　　 　　一旦接到订单，为了按时到达，骑手不得不拼命全速前进。 　　这个不夸张。几个月前，《人物》杂志刊登了一篇反映国内骑手生存现状的长篇文章，指出出前骑手已经成为一种高风险职业。他还指出，“出前与死神赛跑，与交通警察齐心协力，与红灯成为朋友”。 　　在法国，即使有情况也比不上。 　　无视红灯，无视停车标识逆行…已经成为优步出发骑手们的通常操作。 　　如此拼命，是因为优步出发前的奖励机制：3小时内加满15张，就能得到40欧元（RMB318）的奖励。 　　 　　听起来很有魅力呢？ 　　但是，比尔根据自己的经验告诉我，在他两年的饮食生活中，即使他不拼命违反所有的交通规则，也只完成过一次。 　　大部分时间，无论他怎么拼命，3个小时也只能做10个左右。 　　他的同行，里昂的年轻人泽拉，3小时完成15个，相当于每12分钟完成1个，坦率地说，这个奖励金是“接近不可能的任务”。 　　 　　尽管要花更多的时间，但泽拉曾把自行车升级为摩托车。 　　不仅仅是为了提高发票的效率，对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 　　和国内一样，优步出前的软件为骑手提供导航系统。但是，这个系统并没有考虑到骑自行车的骑手，计划好的路线是循环还是高速，“骑自行车走不动”。 　　 　　像啤酒一样的自行车骑手，就像用生命来争钱一样。 　　他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骑同一辆自行车的哥哥，发生了交通事故。“从自行车上跳出来，掉到了车的行李箱里”。 　　 　　磕了两颗门牙。 　　 　　第二天，哥哥依靠疼爱止住了疼痛，继续工作。 　　 　　但是，他在那之后回到了交通事故现场，去寻找自己撞到的门牙。 　　否则，他每次发订单都会说“这四五欧是补牙用的”而无法控制。 　　 　　悲伤吗？同样的命运也将在国内的骑手上演。 　　前几天，杭州的一个出发的骑手也被车撞了。 　　骑手摸了碰在一起的脚，含着泪说道。“因为没有时间，所以超时的话必须要扣钱”。 　　对于国内的骑手来说，最严重的惩罚是“1秒超时，运费减半”。 　　能忍受这种扣除的钱有多少。 　　 　　当骑手为外卖公司按时赚钱获得好评，并在更短的时间内贴近更多的用户时，外卖公司没有把骑手当做“自己的人”。 　　我没有让他们成为人类。 　　半个月前，饥饿的骑手汉氏在一天发了33票后，在第34票的运输途中倒下，根据警察的调查，汉氏突然死亡。 　　访问并追究“工伤赔偿”的韩氏一家回答说“和平台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在“人道主义”方面，他们说“我想给家人提供2000元”。 　　花了2000元买了一个人命。 　　 　　图源微博@搜狐新闻 　　《鸟尽弓，兔子死狗料理》这一经典寓言就这样转移到了2020年的现代。 　　谁能想，这一切都是科技的恩赐。 　　在纪实中，系统中收集了所有骑手在登录软件时所发生的路线、时间等数据信息，并准备好将来无人驾驶的餐车。 　　 　　等待骑手们的是从“隐形”到“消失”的命运。 　　 　　“在平台上付钱 　　我去看还不够的心理医生” 　　不仅仅是工资和肉体上的剥削，数据时代的打工也必须受到新的精神上的打击。 　　社交网络的鼻祖“facebook”诞生了一个名为互联网内容审查员的神秘职场。 　　很多人认为，内容审查员等于“鉴黄师”，每天都要动手指，刷色情图像。 　　但是，爱尔兰人克里斯告诉我，这项工作比大家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他每天都要看大量的动物性交、性暴力的孩子的内容。 　　另外，杀人、自杀、欺凌、家庭暴力、种族歧视。。。。。。网络上所有人性阴暗的一面都暴露在他面前。 　　 　　最可怕的是，伤害他最深的是ISIS的处刑、斩首的录像。 　　 　　与网络游戏中的“一发爆炸”不同，现实世界中用枪打头部的话，头部不会被一发击中。 　　“子弹从一边进入头部的话，这边的脸会被吹飞，但是脸的相反一侧还在头上，像幡之布一样被风吹跑”。 　　 　　这个恐怖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克里斯的头上，挥之不去。 　　 　　而且，这样的内容不仅仅只有一个，每天都持续看新的，更残酷的画面，让克里斯忧郁，痛苦着。 　　 　　刚进公司的时候，他抱着“拯救世界，保护脸书用户不受危险分子的影响”的使命感。 　　但是，谁来保护他们呢？ 　　克里斯到现在为止都辞职了，但是精神状态不好，不得不服用抗抑郁药和抗不安药，也没有找到新的工作。 　　他自己辞职后也没有恢复常态，无法适应新的工作，和同事吵架。 　　 　　虽然想寻求专业性的帮助，但内容审查员在脸书上有“终身秘密保持协议”的制约。 　　即使离开了脸书，妻子和家人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项工作的详情。 　　他们只能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心理创伤。 　　 　　不用说，内容审查员几乎都隐藏在公众的眼睛里。 　　很多人认为脸书会自动筛选违反内容并过滤。 　　但是，一次也没有“智能助理”。 　　都是活着的人。 　　Facebook审查员每天完成600次观看，平均1分钟进行1.4次审查决定。 　　 　　在重压下，评委们的生理需求都受到压迫，上厕所的时间限制在5分钟以内，午餐时间只有20分钟。 　　 　　在国内，内容监查员的立场更加极端。 　　在网友抱怨不能发微博的时候，微博的审查员必须在12小时内审查6万条内容。 　　在今天的头条新闻中，图文审查员每天审查200万到400万字，相当于出版社编辑一个月的工作量。 　　在震颤声中，视频审查员是两个轮换的，相当于每班至少要揭发7000件错误内容（低俗、色情等被标记为“错误”），每分钟掉10件视频。一旦失误就计入错误率，以错误率进行最后淘汰。 　　和出前骑手一样，每次评委的点击、标记都会生成数据，生成滋养平台的算法。 　　 　　算法成熟的那天是他们失业的日子。 　　 　　数据平台高级诡计 　　不仅仅是打工，数据时代的用户也受到了平台的侵害。 　　爱尔兰人的爱德华，前苹果的分析家，揭示了苹果的惊人真相。 　　 　　他负责Siri的正确校对。 　　但是，他的工作内容是像间谍一样不断地监听用户的录音。 　　苹果手机的麦克风自动打开，用户的日常会话被随机录音，经常被监听。 　　这些用户的隐私都是饲养Siri的信息。 　　 　　被侵害的用户数量是惊人的。 　　仅凭爱德华负责的内容，就涉及到14个国家的隐私侵犯项目，各项目约有60万~120万部录音。 　　让人联想到乔治・奥威尔的“1984”大哥。 　　现在你觉得Siri聪明，机灵吗？ 　　那完全不是深AI，而是街上所有人的投影，包括你和我。 　　 　　不仅仅是苹果的手机，在国内，我们使用各个数据平台的时候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对于支付宝来说，每年都会发售用户的年账单。很少有人注意到账单上有“我同意芝麻服务协定”这样的小字。 　　平台还擅自为用户检查了同意。 　　很多用户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个协议。 　　也许不知道接受是什么意思。签名后，芝麻信用可以向第三方提供所有的个人信息。 　　这个为什么洗淘宝，饿了，总是可以扔到你的好地方。 　　如果你不想把个人信息透露给这些平台——对不起，芝麻信用可以根据你签署的协定予以驳回。 　　换言之，就是不小心确认了一下，把自己的个人信息全部卖了，然后免费卖了。 　　数据平台又回头骗你。 　　它使用您的信息来培养算法，但让用户相信平台上有自动的数据处理程序和自动算法。 　　实际上，这些数据是从用户那里被盗的，还是人工完成的。 　　这个无赖的过程完全隐藏在无形中，在巴黎学者安东尼奥的眼中是“数据平台的最高级诡计”。 　　另一方面，让用户觉得他们所享受的一切便利都是人工智能带来的。 　　 　　另一方面，对数据字节进行“工作岗位PUA”，自己做的工作随时都可以代替AI，让人觉得不能说是工作。 　　 　　平台为什么这么辛苦呢。 　　历史上，建立巴黎公社的法国人，在解体资本家的惯用手法方面总是很敏锐。 　　“他们不想为了劳动者们实际支付的工作价值而购买账单”。 　　 　　 　　“数据时代的哨兵，快起来！” 　　幸运的是，越来越多的工人觉醒了，开始反抗。 　　权益受到侵害的话，需要有人站起来。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吹笛子的人”。 　　他们敲响警钟，挺身而出。 　　 　　脸书的原审查员克里斯，以所谓的“哨子人”，根据律师的建议决定起诉脸书。 　　要想从得力的大型互联网公司得到赔偿，一定是一场很难的斗争。 　　除了霸王的“保密协议”之外，脸书还认定这些劳动者受到的保障是有限的，并不是正式员工，只是被外包公司雇佣而已。 　　事实上，这种前资本主义时代的“承包”形式早就被禁止了。但是，互联网大企业利用大数据平台，重新导入了这个旧的劳动管理形式，是为了远离事态。 　　面对巨大的石墙，没有铁手的打工只能接受这些错误。 　　 　　克里斯做的事情是代表不露面的受害者，获得尊重和权利。 　　 　　由于这些细微的抗争，星火开始燎原。 　　今年5月，脸书与1万名审查员（包括现任和前任）和解，每人支付1000美元的医疗检查费。 　　如果确认了精神上的损伤，会追加治疗费。 　　 　　暴露Siri审查内幕的爱德华也一样。 　　虽然知道苹果公司有通天法，但还是尽了情义站了起来。他偷偷地复印了内部资料，参加了名为“哨子人”的节目，勇敢地露面。 　　他不顾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注意到苹果公司侵犯了我们的隐私。 　　 　　除此之外，法国的一部分派出骑手组织工会，抗议包括优步在内的几个派出公司剥削骑手。 　　他们反对餐饮平台的计件工资模式，要求平台考虑工作时间，为骑手提供基本保障。 　　 　　除了报酬和权益之外，数据时代的打工需要尊严和劳动者的尊严。 　　据说算法支配着人类的现在和未来，但是请不要忘记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你才是数据的生产者和统治者。 　　无论是算法还是AI，都是人工劳动的成果，在歌颂数据的繁荣、科学技术的进步的同时，不能忽视个人尊严的丧失。 　　科学技术的进步是件好事，但科学技术的走向也是同样重要的。 　　科学技术不能成为资本家剥削的工具、阶级分化的共犯，必须为每个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