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权力与原教旨主义

　　文/马哈姆多·玛格达译/江春琦 　　20年前，世界贸易大厦的爆炸性倒塌对苏联解体后以西方为中心的现代进程无疑是沉重的一击，对世界的思想界也是巨大的震动。美国以9.11为契机侵入了阿富汗，开始了长时间的反恐战争。戏剧性的是，9·11 20周年美国从阿富汗撤退，塔利班夺回政权，回到了20年前的原点。20年后的今天，在失语的痛苦中温暖了知识界的动摇，有多少的批评和反省才是有效的呢。 　　澎湃思想市场发表了“9.11思想考古”的特别主题，尝试追溯国际知识界对袭击事件和之后美国和同盟国发动的“反恐战争”的思考轨迹。特别主题中收录的文章和采访中，也包含了对袭击事件的紧迫、即时的应答，也包含了事件后各不同历史阶段的回顾和反省。 　　鉴于20年跨度的长度，特别主题很难全面覆盖知识界的响应。我们的“考古学”的思想轨迹大致是根据几个线索展开的。在制造了美国自身暴行和灾难的历史、资本主义全球化和世界系统的脉络中理解袭击事件，追究袭击发生的背景和根源。9·11事件后，警惕国家权力的危险扩张--以维护国家主权和安全为名目，扩大监视手段，中止宪法权利，牺牲公民自由，镇压政治分歧。对“反恐怖战争”的邪恶进行处罚，打着保护正义旗帜的主权者的非主权者进行“战争”的反省。指出“文明冲突论”解释框架的缺陷，驳斥西方对所谓“伊斯兰文化”的刻板表现，揭示了西方对伊斯兰世界复杂历史现实的无知造成的恶果。 　　这些线索之间的界限虽然很明确，但并不是相互独立，而是相互关联、缠绕，学者们的具体分析往往同时连结着许多线索。虽然视点不同，但知识分子的根本关系是一致的。为了避免战争和冲突，寻找和他人和平共处的道路，如何重新构思世界。9・11袭击带来的悲伤、惊愕、恐怖的民众感情被民族主义的语言所包围，在激烈的战斗呼号和暴力狂热集中的时候，知识分子严格遵守异议和争论的空间，履行“不合时宜”的批判和疑问的职责，在穷途末路中留下了希望。 　　我们将尽可能邀请相关翻译者/研究人员为主题所覆盖的所有文章撰写指导，介绍思想家9.11前后的问题意识的脉络，补充具体的历史上下文。这个主题今年内持续更新，如果有重要视点遗漏的话，欢迎读者投稿。特别主题是实习编辑毛超合作共同策划的。 　　【翻译者指南】 　　马哈姆德·马穆达尼是乌干达的印度系人类学者，著有《公民和子民：现代非洲和晚期殖民主义的遗产》、《好的伊斯兰教徒、坏的伊斯兰教徒：美国、冷战和恐怖的根源》、《界而治之：原住民作为社会身份》。马门丹尼针对美国和广大第三世界国家所面临的民族和宗教的分裂，进行了基于社会历史背景的批判。在他看来，“文明冲突论”和文化相对主义共有的前提（将不同民族群、宗教和文化之间的领域和矛盾历史化，视为永恒不变的现象）是世界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政治项目在第三世界的民族问题、甚至隐瞒了现代跨国恐怖组织发展路径的决定性形成作用。 　　马哈姆德·马门丹尼 　　本文是9·11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年写的。穆丹尼指出，任何现代政治伊斯兰主义都不应归咎于所谓现代文明的“西洋影响”和野蛮落后的“伊斯兰本土文明”的单纯叠加，而必须置于伊斯兰世界与西方势力相遇、摩擦的历史背景中。基于这个判断，作者正确地指出，作为政治哲学的伊斯兰主义不是所谓的“前现代文化的残余”，而是挪用伊斯兰文化的传统，进而重构为现代政治的议程服务的力量。正如作者所指出的，本•拉登的号召力不是宗教信仰，而是政治目标。那么，到底是什么构成了现代原教旨主义的政治议程呢。经过漫长的历史整理，作者指出，以后世“基地组织”和“塔利班”为代表的保守伊斯兰主义的政治议程在美苏冷战的背景下诞生，在美国的直接援助下急速发展，后冷战时期反食了美国。 　　对9·11事件的批判分析在“界而治之”中被体系化，与那个理论生涯中一贯的问题意识和理论立场相呼应。无论是“文明冲突论”的东方主义的想象，还是所谓的“好伊斯兰教徒、坏伊斯兰教徒”的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都有症状地指出其背后的帝国统治术。在冷战时期的议程上，为了反对世俗化的左倾伊斯兰国家和反美的“革命伊斯兰主义”，美国想支援符合所谓“伊斯兰文化传统”的保守伊斯兰主义政治，但是在后者在冷战时代将矛头指向美国的时候美国舆论试图在伊斯兰世界内部分割所谓的世俗化。“接受现代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原则”“好的伊斯兰教徒”和信奉守旧、愚蠢、原教旨主义的“坏的伊斯兰教徒”。通过这个脉络，明确了对于任何“政治伊斯兰”的思潮来说，“真正的伊斯兰教徒是什么”并不是美国的关心。 　　换言之，对于穆丹尼来说，无论是在“好的伊斯兰教徒、坏的伊斯兰教徒”这篇文章中对伊斯兰世界的分析，还是在“界而治之”中对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分析，都要使用“文化政治”的基准对殖民地、半殖民地、新殖民地的人民进行“区分”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为了表明沙特放弃了明确的经典“东方主义”的方法。东方主义作为东方文明等级和社会进化的序列，被视为西方的外部他者，被内化地应用于某个“东方”社会中，形成了一系列空洞的、看似不同的、实质上相同结构的文化政治能力指。必须指出，在历史的现实中，逻辑上前后相继出现的“东方主义”和“界而治之”常常同时或交替出现。 　　如果把问题从9·11自身转移到宗教原教旨主义，甚至作为管理术的“间接统治”上，就必须超越对“白人的罪”和帝国主义力量的道德谴责，进一步发现第三世界国家内部的变化。他认为，“间接统治”并非意味着宗主国减少或放弃改变殖民地原来的社会结构的意图，而是改变了为重建殖民地经济的社会秩序而添加权力的方法。面对殖民地的精英们可以在政治和经济领域与殖民地者直接共谋，同时通过宣言自己最符合东方主义学术的形象，确立自己被特定文化认可的“模范”形象，重构殖民地空间内的文化权力。像孟加拉国的文艺复兴在南亚大陆发生的那样，对于这种“东方主义”的“逆练”有可能发生在与世界资本主义系统快速接触的地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晚期资本主义时代，阿富汗的塔利班也有可能在伊斯兰世界发生（这也是穆迪在《好的伊斯兰教徒，坏的伊斯兰教徒》一文中所列举的例子） 　　而且，面对“界而治之”的知识-权力的语言和治理政策，在上述的前一个地区，最容易被识别为“进步”“文明”的“好土着”。就这样，出现了一种诡计现象。也就是说，在一部分第三世界民族国家内部和多国的地域文明内部，有继承了殖民主义理论的“本土性”和“现代性”两个尺度获得优胜的胜利者。就阿拉伯地区而言，海湾地区的各国仍占据着一些这样的结构性优势。以卡塔尔酋长国联邦为例，通过像半岛电视台那样的“开明、专业”的新闻媒体，一方面构建自己的“现代化”、“自由民主形象”，另一方面向穆罕默德等政治伊斯兰倾向的组织提供资金。通过这种方式，卡塔尔同时将自己作为“文明、现代的伊斯兰社会”和“正统、虔诚的伊斯兰社会”的代表形成，在保持政治和经济优势的同时，形成了地区性的“文化霸权”。因此，为了分析第三世界内部的问题，为了这些“殖民地后”社会，不仅提供所谓的“后殖民地”的语言，为了提供更具可行性的理解方案，必须切实考察以生产关系为核心的经济活动任何“文化政治”的解释都不能轻易相信。 　　对于读者来说，阅读包括Madania的本文在内的作品，不仅可以纠正自己对伊斯兰世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历史化、本质主义的认识，还可以有助于反省自己对文化认同的想象。我们能找到相似的“卡塔尔”式的人们吗？--他们可以标榜自己在“文化传统”上的“正统性”，还可以把自己当作别人“现代化”的标志吗？这种看似荒唐的状况成立的前提是伊斯兰世界和更广泛的世界南方地区的相关人士最彻底地接受和内部化了以世界资本主义系统为基础的意识形态。 　　【正文】穆迪：好的伊斯兰教徒、坏的伊斯兰教徒：政治视点的文化和恐怖活动 　　本文于2002年在American Anthropologist上发表。 　　引用 　　媒体对伊斯兰教的兴趣从9·11事件开始几个月急速高涨。很多人问伊斯兰教和恐怖活动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引起了新的“文化对话”：人们有根据假设的“基本”特征来定义文化的倾向，特别是在政治方面。初期的这种议论与塞缪尔・汉丁顿的“文明冲突”有关，这本书被广泛引用，但渐渐失去信用，使伊斯兰教完全妖魔化。取而代之的是，恐怖分子和所有伊斯兰教都没有关系，和Wahabi伊斯兰教的非常基本主义的解释有关系。首先，斯蒂芬·施瓦茨在英国《旁观者》（The Spectator）周刊杂志的头条报道中指出，自杀式袭击者（爆炸者和劫机者）都属于瓦哈比派，并警告说在沙特阿拉伯主导的伊斯兰教版近数十年出口到阿富汗和美国。这个论点在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许多圈子里得到了广泛的响应。文化谈话将宗教经验转变为政治范畴。“伊斯兰教徒文明有什么问题吗？”伯纳德·刘易斯在《大西洋月刊》的主要文章中问到。对“自由之家”非西方世界政治制度的研究，得出了民主主义在伊斯兰世界落后的结论。休曼・莱茨・手表的原议长、现任索罗斯支援的开放社会财团负责人·Arryeh Neier认为，问题比伊斯兰教的影响更复杂，是部族主义者和原教旨主义者，是现代的纳粹分子，把现代主义视为敌人。反恐对策联盟的政治领导人，特别是托尼•布莱尔和乔治·布什，也说有必要区别“好的伊斯兰教徒”和“坏的伊斯兰教徒”。那个意思不隐藏。阿富汗、巴勒斯坦、巴基斯坦都必须隔离伊斯兰教，通过好的伊斯兰教徒和坏的伊斯兰教徒之间的内战来驱除恶魔。 　　为了更好地分析这个问题，应该放弃“好的伊斯兰教徒”和“坏的伊斯兰教徒”的区别，把这样的政治文化理论颠倒过来。除了简单激进的建议（即有好的伊斯兰教徒和坏的伊斯兰教徒，肯定也有好的西方人和坏的西方人）之外，我将伊斯兰政治解读为伊斯兰文明的影响（不管这种影响好还是坏）对西方（伊斯兰文明所赋予的）权力与西洋文明的影响解读的倾向抱有疑问。这些政治和权力都是从一次邂逅中产生的，从邂逅的历史中无法理解。 　　第二，我想质疑文化对话的前提。这是从政治观点，即领土观点来考虑文化的倾向。政治单位（国家）有地域性。文化不是那样。现代伊斯兰教是世界文明：住在中东的伊斯兰教徒比住在非洲、南亚、东南亚的伊斯兰教徒少。基督教和犹太教可以看作是中东起源的全球宗教，但其历史潮流和现代结构在国家边界上是无法解释的——为什么不以相同的历史和超领土来理解伊斯兰教呢。如果我们把伊斯兰政治史和中东地区的地理史和中东各国的政治史（除了中东以外伊斯兰似乎没有政治史）一样写的话，有没有这样写的意义呢。 　　我自己的研究应该理解，我把文化对话的现代根源追溯到被称为间接统治的殖民地项目上，对反殖民地政治抵抗实际表现文化的落后，对现代性的传统文化抵抗的说法提出了质疑。我认为这个说法是淡化殖民地和殖民地力量的关键邂逅，分析我上述9月11日以后的困境的核心。我注意到了文化对话的不安。原因有两个。另一方面，对政治结果的文化解释有回避历史和问题的倾向。通过将整个集体的政治倾向等同于非历史化的文化主义用语，这种解释是鼓励集体的规训和惩罚——这是殖民主义所遭遇的特征。这种推理将恐怖分子和伊斯兰教徒并驾齐驱，为整治整个国家（阿富汗）的战争提供了理由，无视了造成阿富汗当前环境和伊斯兰政治出现的近黄昏历史。另一方面，文化谈话确实有从原生论的观点来考虑个人的倾向，他们的身份完全是由他们产生的所谓不变的文化形成的。这样政治身份的构建就历史化了。 　　我主张我们不应该把现代伊斯兰政治视为旧不变的文化结果，并且主张我们不能把文化和政治视为旧不变。因为两者都是现代条件、关系、冲突的结果。我建议不要像文化对话那样否定历史和政治，而应该把文化对话放在历史和政治的背景上。恐怖活动并不是诞生于现代政治的前现代文化的残余。相反，恐怖活动是现代的构筑物。即使利用传统和文化的一个或另一个方面，其结果也是为现代议程服务的现代复合体。 　　文化对话 　　我们的世界真的分为现代和前现代，前者创造文化，后者是囚犯吗？这种二分法在西方关于与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国家的关系的讨论中越来越普遍。它假设，在世界的一部分，即所谓的“现代”，文化代表创造力，代表人类的一切，在另一部分，即所谓的“前现代”，文化代表习惯，代表某种本能的活动，其规则被记在早期的创始文本中，通常是宗教性然后在初期的艺术事实中被木乃伊化。我这几天在报纸上读伊斯兰教的时候，我以为我在读博物馆化的民族。被称为不创造文化的民族，除了创造之初，都作为一种特殊的、预言性的行为而工作着。那之后，他们（也就是我们的伊斯兰教徒）似乎适应了文化。我们的文化好像没有历史、政治和议论。好像被没有生命的习俗石化了。而且，他们好像没有能力种植自己的食物，没有能力改造文化。他们的救济仍然是慈善事业，意味着从外部被拯救。 　　如果说前现代人民缺乏创造力，反过来说破坏能力也很丰富。这无疑是文化对话成为头条新闻的原因。结果，这也是我们必须认真关注文化的理由。据说文化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对于最近学术性的关注点是殖民主义制度遗产的人来说，这种写法深深地让人想起现代殖民地化的历史小册子。这段历史可以假定人们的公共行为，特别是他们的政治行为，从他们的宗教中读出来。正如字面意思那样，理解他和她的宗教的人是潜在的恐怖分子吗。宗教的文本不是字面的意思，只有认为是隐喻或比喻的人，才适合公民生活和要求的宽容吗。也许有人会问，古典的字面解读是如何转化成劫机、杀人、恐怖事件的。 　　也许有人反对我提出在媒体上看到的漫画。结果，关于文明冲突的议论不是更少吗。关于伊斯兰文明内部的冲突不是更多吗。这不是我之前所说的文章的重点吗。当然，我们现在说要区别伊斯兰教徒和坏伊斯兰教徒。不要区别好人和坏人，不要区别罪犯和公民，要注意偶尔是伊斯兰教徒，区别好的伊斯兰教徒和坏的伊斯兰教徒。人们都知道有一条贯穿平静的伊斯兰教（被称为“真正的伊斯兰教”）和极端政治伊斯兰教的断层线。9.11恐怖分子不仅劫持了飞机，还劫持了伊斯兰教，也就是“真正的”伊斯兰教。 　　冲突是文明内部而不是文明之间的另一个版本的论点。这个总论是我自己的，但是论点中没有一个是捏造的。这个综合论证不仅提到了“他人”，也提到了自己，所以我认为是明显的版本。几乎没有民族中心主义的痕迹的情况是这样的。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有共同点。那是深深的救世主的方向性，是使世界文明化的使命感。谁都相信自己有唯一的真理。我相信外面的世界是无知的大海，需要被拯救。在现代，这种信念超越了宗教，进入了世俗，超越了教义领域，进入了政治领域。但是，像文明使命那样世俗的殖民地概念、更种族化的版本的“白人的负担”、19世纪美国对“昭天命”的信念，也有着深厚的宗教根源。 　　正如具有任何生命力的传统一样，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也并非没有变化。孕育出与两者不同、矛盾的倾向，确实推进着这种倾向。在两者中，正义的概念一直是长期讨论的焦点。即使主张知道什么对人类有益，怎么做才好呢。是说服还是武力？你说服别人相信你的真理是正确的吗？还是把它强加给他们呢？宗教是信念的问题，还是立法的问题。第一个选择给了你理性和传教。第二个选择给予你十字军东征和圣战。以伊斯兰教和“圣战”的概念为例，“圣战”的意思基本上是“斗争”。学者们把圣战分成两个传统：大圣战和小圣战。据说大圣战是对自己弱点的斗争。关于在被污染的世界里如何生活，达到虔诚。相比之下，小圣战是关于自我保护和自卫的。那是对更多的外部，伊斯兰教所谓的“正义战争”概念的来源（Noor 2001）。 　　9月11日以来，伊斯兰教的教育家并不讨厌非伊斯兰教徒的读者，伊斯兰教在战争行为中也有规定。例如，Talal Asad（n.d.）指出，沙特阿拉伯的瓦哈比伊斯兰教徒奉行的汉伯利法学派有在战争中杀害无辜的人的规定。伊斯兰教的历史学家警告伊斯兰教义不要轻易解读伊斯兰教的实践。结果，在伊斯兰教政治的历史上，共存和宽容并不是例外，而是常态。更重要的是，不仅像伊斯兰教、基督教那样的宗教信仰，像自由主义那样的世俗学说也必须直面普遍主义的冲动、各自的容忍和和平共处的传统之间的持续矛盾。普遍化的冲动使美国在教义上具有原教旨主义倾向，宽容的传统使美国在实践和教义上具有多元性。 　　暂且不说教义倾向，对于能够从人们的宗教和文化中解读政治行为这一说法抱有疑问。正统的伊斯兰教徒是潜在的恐怖分子，这可能是真的吗？或者，同样，正统的犹太人和基督教徒是潜在的恐怖分子，只有归依改革派的犹太人和达尔文进化论的基督教徒，你认为他和她的信念有能力容纳不同的人吗。 　　我知道，这没有尽到文化和政治的问题。你怎么理解有意识地披着宗教外衣的政治。以奥萨马本.拉登和基地组织的政治为例，主张发动对伊斯兰教敌人的正义战争。要理解政治和宗教的不稳定关系，不仅要从伊斯兰教的教义出发，把重点放在历史和政治上，还要从教义和文化出发，重点放在历史和政治上，还要从伊斯兰教那里得到更大的历史邂逅上。本拉登和基地组织就是这个结果。 　　后越南战争时代的冷战 　　请注意1985年的电视画面。罗纳德·里根邀请戴着头巾的人们到白宫的草坪上。他们都是阿富汗人，是圣战组织的领导人。里根说：“这些老师在道德上等于美国的开国元勋。”。这是美国在和苏联的斗争中企图利用伊斯兰教的代表时期。在探讨其政治性之前，请让我在这一瞬间提供一些历史背景。 　　1975年，我是坦桑尼亚的达雷斯萨拉姆大学的年轻讲师。那是我们熟知的世界非殖民地化的重要一年。1975年是美国在越南战败的一年，也是欧洲在非洲最后一个殖民地帝国崩溃的一年。回顾一下，冷战的重心从东南亚转移到南部非洲的那一年也变得清楚了。这里提出的战略问题是，葡萄牙帝国在非洲的残局由谁来解决，美国还是苏联。随着冷战焦点的转移，美国的战略也在两个重要影响的基础上发生了相应的转变。 　　首先，越南战争的最后几年，尼克松主义开始形成，认为“亚洲人必须自己进行亚洲战争”。尼克松主义是美国从越南的失败中得到的教训。虽然在印度支那的实施推迟了，但是尼克松主义指导了美国在南部非洲的战略。在越南战争后的世界里，美国寻找的不仅仅是当地的代理人。作为合作伙伴（junior partners）需要地域大国。在南部非洲，这个角色是在人种隔离时代的南非完成的。面对安哥拉人民解放军可能取得决定性胜利，美国鼓励南非军事介入。结果是继10年前入侵猪湾之后的政治失败。无论军事实力和地缘政治学的重要性如何，人种隔离时代的南非显然是美国的政治负担。第二，安哥拉的惨败使美国国内的公众更加强烈地抵制了海外越南式介入（overseas Vietnam-type involvenment）。最明显的表达方式是1975年克拉克修正案（Clark am endment），表示禁止对正在进行中的安哥拉内战中的战斗员进行秘密援助，民意的压力通过立法体现出来。 　　克拉克修正案在1985年里根的第二任任期开始时被废除了。在10年的生效期间，未能阻止冷战分子，而是寻找一种迂回立法对行政行动自由的限制的方法。中国情报局的威廉·凯西局长（William Casey）通过支持第三方势力，率先计划从支持世界各地恐怖活动和原教旨主义运动的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到阿富汗的圣战者组织。莫桑比克的莫桑比克民族抵抗运动（RENAMO，以下简称运输）和安哥拉的安哥拉获得彻底独立全国联盟（UNITA，以下简称安盟）。简单地说，越南战败和水门事件之后，美国决定利用恐怖行动打击认为是亲苏的政权。支持反政府武装是美国支持恐怖活动的代表性行为。华盛顿不仅容忍和庇护他们，还积极培育和直接合作。但是，反政府武装的故事就这样广为人知，所以我重点介绍了美国支持南部非洲恐怖袭击的几乎被遗忘的故事来说明我的观点。 　　南非成为里根政府第一选择的建设性接触政策的合作伙伴，这句话是里根的非洲事务次官补切斯特时钟（Chester Crocker）创造的。建设性接触的意义在于，从政治上脱离孤立，在反对好战的亲苏民族主义的战争中挖掘军事潜力。建设性接触的效果给南非的区域政策带来了复杂，并结合了秘密和公开行动。例如，在莫桑比克，南非将正式和平协定（1984年的恩科马蒂协定）和对向恐怖组织输送的持续秘密物质支援相结合。令人悲哀的是，当南非军队加强政府控制，将地区政策从缓和冲突变成“全面打击”时，美国进入了“建设性接触”的时代。 　　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悲剧，不打算解释为某个超级大国阴谋的结果。冷战由两个超级大国进行，地方利益和结果置于世界战略的考虑之下。无论是安哥拉还是莫桑比克，冷战都与国内内战交错着。全代非洲学者在现代非洲的形成过程中，集中于理解外部和内部因素的关系，以及在此上下文下冷战和内战之间的动态联系。我的目的不是进入这个内容的更广泛的讨论。在这里，我的目的比较平静。我关注的不是内战，只是冷战。另外，我关注的不是冷战中的两个敌对大国，而是美国。我的目的是在美国将冷战进行到最后的过程中明确拥抱恐怖分子的背景。 　　南非与美国种族隔离的伙伴关系支持两项重要运动，任意使用恐怖手段。莫桑比克的“全国抵抗运动”（简称“到达”，简称“RENAMO”）和安哥拉的“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的全国联盟”（简称“联盟”，简称“UNITA”）。“抵达”是罗德西亚军队1970年代初创建的恐怖组织，得到了南非国防军的支持。“安盟”就像有地方基础的proto-terrorist movement一样，尽管力量不强，却没有持续的外部援助，在1975年的短暂内战中幸存下来。“安盟”是权力的竞争者，即便是弱小的一方，“运输”也并非如此。这是美国不能公开支持罗德西亚和南非情报和军事机构创建的组织的理由。1975年安哥拉的失败表明，南非不能作为美国援助的直接纽带来使用，但是克拉克修正案禁止了美国在安哥拉的秘密援助，中央情报局自发地寻找第四方（摩洛哥等），通过这个训练并支持了“安盟”武装。国会的证言记录了至少1983年通过摩洛哥向安盟支付了100万美元的例子。安盟领导人萨文比（Savimbi）承认了克拉克修正案的无效性，对记者说：“像美国这样的大国还有其他途径。克拉克修正案没有意义。”。 　　不管怎么计算，南部非洲为了恐怖袭击付出了极高的代价。国务院某顾问在采访难民和避难者后得出结论，莫桑比克战争中95%的平民虐待事件是“运输”组织的犯罪行为，包括多达10万人的杀人事件。根据1989年联合国的研究，莫桑比克从1980年到1988年遭受了约15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是1988年国内生产总值的5.5倍。非洲观察的研究人员记录了直接攻击、绑架、农民使用的道路上埋设地雷等使政府控制区的平民挨饿的安盟战略。广泛使用地雷将安哥拉列为世界上地雷最多的国家之一（与阿富汗和柬埔寨并列），保守估计切断者超过15000人。根据联合国儿童基金的计算，1000人死于直接或间接与战争有关的原因。联合国从1980年到1988年，安哥拉的经济总损失为300亿美元，估计是1988年国内生产总值的6倍。 　　中情局和五角大楼把恐怖活动称为“低烈度冲突”。不管名称是什么，政治恐怖活动带来了在非洲从未见过的战争。恐怖活动的特征是爆破桥梁和发电站等基础设施，破坏卫生和教育中心，开采行业道路和农田。恐怖活动和游击战的区别在于，平民是首选的目标。如果说左翼游击队把他们（和群众的关系）当作鱼的水来主张的话，右翼恐怖分子决心弄干水--为了不牺牲平民的生命--孤立鱼。现在所谓的“附带损失”不是战争中不幸的副产品。恐怖活动的根本场所 　　里根的第二任任期初期，克拉克修正案被废除后，美国向“安盟”提供了1300万美元的“人道主义援助”，提供了1500万美元的“军事援助”。1991年5月，安哥拉内部宣布对南非“安盟”的援助后，尽管冷战结束，美国也加强了对“安盟”的援助。他们希望恐怖活动像尼加拉瓜获得的那样，在安哥拉取得政治胜利。那个逻辑很简单。如果附带损失的程度高到无法接受的程度的话，肯定会成为恐怖分子登场的投票。冷战结束后，无论是非洲还是其他地区，美国对恐怖活动的容忍度都很高。对于1994年卢旺达人种灭绝事件，西方的冷酷也不例外。或者从1999年1月6日的结果来看，当时塞拉里昂叛乱军组织“革命联合战线”（RUF）的枪手在首都弗里敦进行了杀害和强奸，一天之内杀害了5000多名平民。英国和美国的反应是给政府施加压力，让联合军与政府共享权力。 　　阿富汗：冷战的高潮 　　冷战的重心转移是美国制定阿富汗政策的主要背景，1979年的伊朗革命也是重要因素。阿亚图拉霍梅尼把美国称为“大撒旦”，把亲美伊斯兰国称为“美国伊斯兰”。里根政府并没有解决伊朗对美国不满的具体来源，而是决定扩大亲美伊斯兰游说团体，孤立伊朗。这个战略两个方面都很统一。首先，希望在阿富汗问题上，让世界上10亿伊斯兰教徒圣战，在十字军东征周围团结起来，反对苏联。我使用的不是“圣战”而是“十字军”。因为只有“十字军”的概念才能正确地表现采取这个措施的心理状态。第二，里根政府希望将伊斯兰教内部少数什叶派和多数逊尼派之间的教义差异转化为政治差异。希望将伊朗革命的影响控制在少数什叶派的范围内。1986年，中情局威廉·凯西局长（William Casey）采取了三个重要措施，使该计划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首先，说服国会，强化在阿富汗的反苏联战争，向圣战组织提供美国顾问和美国制的“毒刺”反空导弹击落苏联飞机。 　　第二，将伊斯兰游击战从阿富汗扩大到苏联的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在威胁苏联攻击巴基斯坦进行报复时，这个决定被推翻了。第三，向巴基斯坦募集世界各地的激进伊斯兰教徒，与阿富汗的圣战者并肩作战。数世纪以来，伊斯兰世界没有武装圣战。现在，中情局决心将传统服务于政治。在美国的帮助下，圣战的传统（带有宗教色彩的正义战争在过去400年间已经不存在）在1980年代恢复了。单纯以宗教目的支撑的圣战传统在过去400年间已经不存在了。例如，沙特阿拉伯家族和瓦哈比统一半岛的战争是以圣战的名义开始的，但战争本身仍在呼吁建立阿拉伯各国。战争期间，奥斯曼苏丹企图以宗教的名义发动伊斯兰教徒的战争，但接待者却很少。20世纪，以伊斯兰世界的普世解放为目的的抗争和反抗运动大多是以世俗乃至左翼运动的名义发动的”。在1990年的广播采访中，埃克巴·艾哈默德解释说：“中国情报局的间谍开始在伊斯兰世界全体招募人员。”。巴基斯坦的拉奇·哈克是美国最重要的盟友，因此中央情报局回忆说，他宣传了来自埃及、沙特阿拉伯、苏丹、阿尔及利亚的伊斯兰圣战者，并公开募集了伊斯兰圣战者。随着超级大国盟友和领导人对圣战者的支持，激进的伊斯兰教进入了高速发展期，罗纳德·里根在白宫的草坪上表扬了他们，称赞他们是“挑战邪恶帝国的勇敢自由战士”。（2001）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沙特阿拉伯/巴基斯坦结成联盟，宗教学校成为培养干部的政治学校。中情局不仅支持圣战，还表示“在训练圣战者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把游击队的训练和伊斯兰教的教义结合起来，重点是创造“伊斯兰游击队”。印度的Dilip Hiro记者说，伊斯兰教是完全的社会政治意识形态，神圣的伊斯兰教受到苏联军队的侵害，阿富汗的伊斯兰人民必须通过推翻莫斯科支持的阿富汗左派政权重新确立独立性。 　　中情局一直在寻找，但沙特阿拉伯王子却未能指导这场征战。选择了和沙特阿拉伯王室密切相关的优秀家庭的儿子。必须记住，奥萨马·本·拉登不是沉浸在前现代想象中的落后家庭，而是来自国际大都市的家庭。本拉登家族是学术界的赞助商。为哈佛大学和耶鲁等大学的项目提供援助。本拉登得到了美国的承认，当时沙特阿拉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特鲁吉·费萨尔王子进行了最高级别的招募。在这种情况下，奥萨马·本拉登1986年在巴基斯坦边境附近的山下建设了主隧道群（Khost tunnel complex）时提供了帮助，中情局作为主要武器库、训练设施、圣战者的医疗中心进行了援助。这也是本•拉登于1989年设立“基地组织”的背景，作为阿拉伯阿富汗人及其家属的服务中心发挥着作用。 　　伊斯兰世界战争的想法不是本•拉登的想法。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巴基斯坦的3军情报局（ISI）希望把阿富汗的圣战变成伊斯兰国家反对苏联的世界战争。基地组织的网络正在向阿富汗以外的地区扩展。到车臣、科索沃、阿尔及利亚、埃及、印度尼西亚很远。无论怎么计算，相关人数都是惊人的。艾哈德·拉希（Ahmad Rashid）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写道，1982年到1992年的10年间，40个伊斯兰国家的35000名伊斯兰教徒极端派加入了阿富汗战争。结果，拉赫尔指出，阿富汗的圣战影响了10多万海外伊斯兰教徒的激进派。非阿富汗籍新兵被称为阿富汗-阿拉伯人，或更具体地称为阿富汗-阿尔及利亚人或阿富汗-印度尼西亚人。阿富汗-阿拉伯人组成了精英部队，接受了最先进的训练。以白沙瓦为基地的伊斯兰教徒“国际旅行”的士兵们每个月得到约1500美元的相对较高的工资。除了最高指导部以外，士兵们没有直接和华盛顿联系。大部分的交流都是通过巴基斯坦的情报部门进行的。 　　阿富汗的圣战是中国情报局历史上最大的秘密行动。据估计，仅1987财政年度，美国对圣战者的秘密军事援助就达到了6亿6000万美元，“比美国对尼加拉瓜反政府武装的援助总额还多”。除了美国的直接援助外，中国情报局还通过毒品贸易向战争提供资金，像尼加拉瓜一样。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影响是毁灭性的。在阿富汗圣战之前，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当地没有生产海洛因。鸦片（与海洛因不同的毒品）的生产被引入了小型地区市场。渥太华大学经济学教授米歇尔·乔斯多夫斯基估计，在中情局进入阿富汗圣战仅两年的时间里，“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地区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生产地，供给了美国60%的需求”。扩大毒品贸易的杠杆化很简单。随着阿富汗方面圣战的蔓延，圣战者要求农民支付鸦片税。中情局对毒品没有发动战争，将毒品贸易改为援助冷战的方法。反苏联圣战结束后，中亚地区生产了世界鸦片的75%，收入数十亿美元。 　　这对美国在中亚发起冷战的主要同盟国巴基斯坦的影响是毁灭性的。首先，鸦片产量的增加对应当地消费的增加，这几乎是偶然的关系。联合国药物控制计划推测，巴基斯坦的海洛因中毒人口从1979年的近零上升到1985年的120万人，“比任何国家上升速度都快”。阿富汗圣战对巴基斯坦的影响还有两个。首先是对巴基斯坦军事和情报部门的影响，这些部门是中情局在阿富汗更广泛地在苏联中亚地区有效开展工作的关键。反苏联圣战愈演愈烈，情报部门尤其是三军情报局是巴基斯坦政府权力的中心。反苏斗争的伊斯兰化，互相影响、相互推动了处于亚洲统治下的巴基斯坦各国的伊斯兰化。其次，阿富汗的圣战势头越强，就越能促进作为地区性分歧点的库什米尔圣战。拉拉队卸任时，圣战组织在巴基斯坦各国的运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拉拉队以后的政府一直保持着国家伊斯兰化的倾向。伊斯兰刑法和冒犯伊斯兰神学者协会（Jameet-e-Ulema-Islam）是阿富汗圣战联盟的重要政党，1993年成为贝纳吉尔•布托政权联盟的一员。 　　很明显，中情局是在中亚建立伊斯兰教与恐怖组织联系的关键。中情局训练和赞助商团体有三个共同特点：恐怖战术、圣战拥护、跨国战士（阿富汗-阿拉伯人）的使用。结果表明，在印度尼西亚、阿尔及利亚等远离日本的不同国家已经明确。据报道，今天印度尼西亚的拉斯卡圣战组织由参加阿富汗圣战的十几名指挥官进行指导。在阿尔及利亚，1991年总统选举中伊斯兰救济阵线（FIS）明显获胜的时候，被阿尔及利亚军队阻止，打开了FIS政治指导部议会道路的人们被提倡武装圣战的人们取而代之。“阿尔及利亚·阿富汗人”在后恰德利危机的伊斯兰激进主义组织的形成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他们的正确人数还不清楚，但是马丁·斯通（Martin Stone）报告说：“1980年代中期，仅巴基斯坦驻阿尔及利亚大使馆就向阿尔及利亚的志愿者发放了2800件签证。”。阿尔及利亚・阿富汗人中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喀麦蒂恩・库尔巴涅（Kamerredin Keherbane）在流亡中担任了FIS执行委员会的成员。 　　冷战给伊斯兰教带来了政治分裂。与阿尔及利亚选举前的“伊斯兰救济战线”（FIS）和伊朗初期的革命者那样激进的伊斯兰社会运动相比，冷战给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等美国带来了国家驱动的保守主义政治伊斯兰。在关于9·11的报道中，奥利维尔·罗伊（Olivier Roy）有利地对比了这些倾向。这是激进的政治伊斯兰教和保守的“新原教旨主义”。伊斯兰教的社会运动起源于20世纪帝国占领。他们的目标是振兴伊斯兰教，不仅仅是“单纯的宗教”，“政治意识形态，应该融入社会各方面（政治、法律、经济、社会正义、外交政策等）”。一开始就呼吁马（超国家的伊斯兰教徒社区）的设立，但是激进的伊斯兰主义适应了民族国家结构，萌发了不同民族版本的伊斯兰主义。这种转变在黎巴嫩的希兹博拉和哈马斯等运动中最为显著，前者放弃了伊斯兰国家的设立，进入了选举程序。后者对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批判是不背叛伊斯兰教，背叛巴勒斯坦民族。在允许的地方，这些运动是在法律框架内运营的。虽然不一定是民主的，但是通过扩大参与政治进程来强化民主条件。与此相比，国家驱动的新原教旨主义运动有保守的议程。在政治上，他们的目标只限于实施伊斯兰法。在社会上，他们的保守主义反对女性参加公共生活，奉行暴力宗派主义（反什叶派）。新原教旨主义运动是从不受欢迎的政权为使权力合法化而努力开始的，但历史表明这些努力确实是反效果。新原教旨主义并不是发展国家的基础，而是超国家。那个成员离开了故乡，断绝了和家庭和原籍国的关系。罗伊说：“伊斯兰教徒确实适应了民族国家，但新原教旨主义者体现了民族国家的危机。这种新的超国家原教旨主义的品牌，不像伊斯兰教的过去，而是与现代全球化的产物相似。”。 　　圣战组织和基地组织是冷战时期新原教旨主义的产物，如果中央情报局和该地区的盟友进行训练、装备、援助的话，塔利班就会在反苏联战争的痛苦和灰烬中诞生。塔利班是诞生于巴基斯坦边境的运动，当时阿富汗全国民众一次也没有避难过，在冲突中，已经不存在接受该国普遍教育的阶级。塔利班（Talib）是学生和学生运动的意思，塔利班（Taliban）是在长达数十年的战争中诞生的。他是一个依靠越境困难民营出生的孩子，除了宗教学校的男学生以外没有朋友的学生。宗教学校最招学生兵保护民众（讽刺的是，他们保护的主要是女性和年轻男孩）免于圣战者游击队的贪欲和掠夺。塔利班诞生于残酷的社会，不幸的是，这会更加残酷吧。在坎塔哈的清真寺，有一位老人告诉艾哈默德，那是一座拥有花园、喷泉和宫殿的古城。“他们在黑暗中随着死亡而成长。他们憎恨愤怒、无知、给生活带来喜悦的东西”（1995年）。无论是将塔利班看作伊斯兰运动的人，还是将其视为部落运动的人，都将其视为现代世界前现代的残留物。但是，他们无视了塔利班的钥匙。即使这在特殊的语言和具体的做法中唤起了前现代性，塔利班也是前现代人民与现代帝国力量相遇的结果。阿富汗人民高度分散，有地方化的生活方式，在过去几十年里，接受了苏联支持的左翼意识形态，以及中情局支持的伊斯兰化这两个高度集中的国家项目。问了两位同事，一位是阿富汗人，另一位是美国阿富汗的学生。他们要求我把这个发展放在三重背景下：从左翼政府的强迫性平权项目变成了塔利班的强迫性厌女症。[注：列举塔利班和左翼的议事日程、排列厌女症和平权项目并非作者的本意。这一点从作者关于安哥拉的言论中也可以看出。作者认为，以阿丹政府为代表的从上到下的激进路线与当地压迫者的主体性非常吻合只是指出没有得到支持，并指出没有得到支持传统的男经堂教育和圣战训练的军事主义结合，最后，塔利班的领导人担心他们的成员屈服于奸鸡。这是圣战组织的臭名昭著的做法。确实，中国情报局没有创造塔利班。但是，中国情报局确实创造了圣战者组织，把本·拉登和塔利班作为世俗民族主义的替代方案接受了。在另一种情况下，以色列情报部门希望哈马斯在第一次起义期间，能够帮助他们开设大学和银行账户，帮助他们提供资金，与世俗的巴勒斯坦组织对立，但在第二次起义中尝到了苦果。 　　我的观点很简单。现代的“原教旨主义”不是传统文化的遗留物，而是现代政治项目。鸦片生产、宗教学校、大圣战的概念等，现在的“原教旨主义”项目的很多要素都可以追溯到现代殖民地化之前的时代。要认识到商业资本主义时代以前的奴隶制的形式。就像跨大西洋的奴隶制把前现代制度用于资本主义积累的目的（其规模和残酷性远远超过了前资本主义的实践和想象）一样，冷战者也把大圣战、经堂教育、鸦片等传统刺激物用于现代政治的目的，其规模之大以前无法想象。鸦片、经堂教育、“大圣战”——这些全部被重建，为美国打击“邪恶帝国”的世界性运动服务。 　　苏联在阿富汗失败后，这种新的恐怖活动以解放的名义加入了阿富汗人民。埃克巴·埃哈默德观察到，对于圣战组织来说，苏联的撤退不是胜利，而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Ahmad 1992a）。圣战组织的不同派别沿着地区（北方对南方）、语言（波斯语对布什顿语）、教义（什叶派对逊尼派）、甚至外部（亲伊朗对亲沙特阿拉伯）的路线分裂，互相争斗，他们用大炮轰炸和破坏了自己的城市。他们要夺取政权的时候，圣战者组织在争取民心的斗争中失败了。 　　责任问题 　　谁负责现在的状况。为了理解这个问题，比较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和冷战后的两个状况，比较在两个不同背景下如何理解和处理责任问题，会有帮助。 　　尽管发生了珍珠港事件，但第二次世界大战并不是在美国，而是在欧洲和亚洲进行的。欧洲正面临着物质和城市的破坏，而不是美国。战后重建的责任问题不是道德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特别是希腊不断变化的政治形势更突出了其紧迫性。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接受了在非共产主义欧洲恢复体面的公民生活条件的责任。我通过那个提出了马歇尔计划。 　　冷战不是在欧洲进行的，而是东南亚、非洲南部、中美洲和南美。我们普通人不应该让美国负责冷战中的行动吗。美国应该负责在越南轰炸凝固汽油炸弹和撒橘子药吗。难道不应该承担在南非、中非、中亚地区培养恐怖运动的责任吗。美国拥护恐怖活动并不是伴随着冷战的结束而结束的。到2001年9月10日为止，美国和英国逼迫非洲各国进行恐怖运动和和解。在莫桑比克、塞拉里昂和安哥拉，政府要求以和解的名义与恐怖组织分享权力。和解成为有罪不罚的代名词，隐瞒了美国不容易破坏第三世界国家的国家独立战略。如果说恐怖活动是冷战时期的产物的话，冷战结束后，就成了安哥拉、莫桑比克、塞拉里昂的本地产品。这是谁的责任。像阿富汗那样，这些国家是接受恐怖袭击呢？还是被卷入恐怖袭击呢。我想两者都有。 　　也许没有像阿富汗那样为苏联的失败付出巨大代价的社会了。约2000万人的人口中，100万人死亡，150万人受伤，500万人成为难民。联合国机构推测，由于数十年的战争持续，近150万人患有临床精神障碍。幸存者住在世界上地雷最多的国家。阿富汗直到现在的战争开始之前都是残酷的社会。 　　美国有对自己的行为不负责任的习惯。相反，我习惯了不找高雅的道德借口。美国退出2001年世界反人种主义大会的时候，我在大班参加了会议。德班会议是关于人种主义和仇外心理等过去重大犯罪的。我从大班回到纽约，听到了关于避孕饭（Conndeleeza Rice）忘记奴隶制的必要性的谈话。因为她说追求文明生活需要忘记过去。确实，只要我们不忘记，生活就会报仇。我们每个人都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祖先犯下的错误的目录。但是，仅仅忘记文明是无法成立的。我们不仅要学习忘记，还要忘记学习。我们必须纪念。特别要纪念不朽的罪行。美国建立在两个不朽的罪行上：对美国原住民的种族灭绝和对非洲裔美国人的奴隶。美国的倾向是纪念其他民族的犯罪，忘记自己的犯罪--作为无视真正问题的借口寻求高尚的道德立场。 　　怎么办？ 　　一些批评美国轰炸阿富汗的人认为，应该处理恐怖活动以处理任何犯罪行为。如果恐怖活动是个人犯罪的话，那就不是政治问题了。政治恐怖活动和犯罪的区别在于前者公开要求支持。与罪犯不同，政治恐怖分子很难受到惩罚。不管我们怎么想他们的方法，恐怖行动是有原因的，有被关注的诉讼。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主张恐怖分子是虚无主义者，以目标包装着自己，但他们自己没有目标，所以我们必须无情地攻击他们，但必须认识到恐怖分子不能军事解决。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机关的轰炸行动，不是寻求恐怖袭击的解决办法，而是作为血腥的复仇和中世纪驱魔的结合体被记忆的可能性很高。 　　本•拉登的力量不是来源于宗教信仰，而是来源于他给予的政治信息。即使是政治上像孩子一样幼稚的人，也知道布什总统令人难以置信的问题的答案。“他们为什么憎恨我们？”。说起中东问题，我知道美国的诉求不是言论自由，而是廉价的石油。使个别恐怖分子孤立的唯一方法是，恐怖分子政治性地解决“包围自己”（wrap theemselves up）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就不能在军事上政治上转移冲突区域，消除对政治恐怖活动的支持。如果把重点放在9.11事件本身上，美国如果以非军事化和和平奖金结束冷战，9月11日就不会发生了。美国在冷战结束时没有撤除世界性的帝国暴力机器。相反，集中在敌对国（打上小混混国家的烙印）不获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一点上。同样，美国也不负责冷战中带来破坏性结果的地区（例如东南亚、非洲南部、中美、中亚）的政治和公民生活的军事化。相反，那个只是去了。 　　9月11日之后的第一个星期，美国和英国领导人大声确认，他们的战争不仅是伊斯兰教，而且是针对伊斯兰恐怖活动。但是，为了让人们信服，必须正视自己的政策和现代恐怖活动的关系。一个有用的出发点是承认美国的伊拉克政策失败，放弃拒绝伊拉克政府和伊拉克人民的仇杀，向以色列施加压力，以扭转1967年以后巴勒斯坦土地的占领。拒绝解决问题的态度应视为我们追求和平的第一个主要障碍。对于伊斯兰教徒来说，他们有必要从受害者的角度出发摆脱束缚。这也需要历史意识，至少有两个好的理由。首先，只有历史意识才能让伊斯兰教徒认识到这样的事实。今天，伊斯兰教是各种矛盾的政治项目的旗号。不仅是反帝国主义的伊斯兰运动，也是帝国主义的议程，不仅是扩大参加公共生活的要求，也是独裁者的议程，高举伊斯兰的旗帜。今天，政治行动的最低前提是有区分两者的能力。行动的第二个前提条件是要认识到现代社会的配置也是如此，正如伊斯兰教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复杂一样。越来越多的伊斯兰教徒生活在非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社会。正如非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社会要求实现每个人的平等公民权（无论文化和宗教的差异多么显著）一样，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社会也面临着在宗教多样性的背景下确立一元化公民权的挑战。《古兰经》说，在宗教问题上，任何强制都不应存在。伊斯兰教不仅仅是宗教（实际上是生活方式），这样的生活方式未必强制。伊斯兰教组织，特别是像黎巴嫩的真主党那样，必须认真考虑国家和宗教的分离。 　　伊斯兰教徒所面临的真正挑战，不是针对伊斯兰教徒占多数的国家创造全国性的政治伊斯兰主义，而是必须脱离民族国家的概念本身。无论民族国家的条件是什么，领土还是文化，世俗还是宗教，从现代西方输出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政治形式，作为西方现代性的一部分，需要重新考虑。在多宗教和多文化的社会中，对民主的考验不仅要得到很多人，即民族的支持，也要不失去少数人的信任——这样双方属于一元政治共同体，可以按规则生活。 　　（参考文献和注释略） 　　责任编辑：伍勤